从酒店出来的时候，顾言看了眼手机。
凌晨三点……
江城是个不眠城，酒店附近是一排小酒吧，灯火通明，人声鼎沸。
偶有几声高昂澎湃的歌声传来，让有些无路可去的顾言找到了驻足的理由。
她在想傅梓深此刻会做什么呢？等她，还是在工作……
她摇摇头，明白自己今晚太过关注他了。想到他临别时候说的话，顾言咬着唇，终是放下了手机，自己招了辆出租车。
这次，她学聪明了，上车第一件事便是记下车牌号，一身警惕的模样。
这让司机有些哭笑不得地指着自己的营运执照，朗声说：“拍拍拍，小姑娘家家，有警惕心是好事。”
顾言这才松口气，不好意思笑笑。
回别墅的路有些漫长。
江城是个海滨城市，随处可见的是沙滩是碧海。
车子一路沿着海际线开去，顾言百无聊赖间摇下了车窗。
冷，是海风袭来彻骨的冷。
伴随着强劲地汽车引擎声，顾言还隐约辩出了海水拍打礁石的声音，好像要吞噬一切。
她目不转睛地看着，不由自主想到那一晚，她驾驶着傅梓深的悍马跑出来的情景。
她恍惚，那一晚他又是如何快速地找到自己的？
他总是来的那么及时，那么猝不及防。
疑惑渐渐涌上心头，她直接给陆洲打了个电话。
她开门见山，直截了当地问：“傅梓深是不是有让你派人监视我？”
陆洲愣了，心道不好，但想到傅梓深今晚的吩咐，他还是言辞立决道：“没有，绝对没有的事情。”
听他一口否认，顾言有些不信，狐疑道：“那他怎么来的那么快？”
“呃……”陆洲有些卡壳，犹豫着要不要为自个儿老板解释一下，以免两个人又增生误会。他有些窘迫道：“之前我同傅先生提议过安排人保护您，但是他拒绝了，他说您应该不喜欢被人跟着，哪怕是以保护的名义。”
顾言握着手机，神色有片刻的失常。
他会考虑自己的性格和喜好？
顾言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，轻咬着唇默不作声。
陆洲还在一旁絮絮叨叨地解释：“您如果说的是那一晚您在海边的事情，那您可能是误会傅先生了。那辆悍马装了定位，一查就知，那天他知道是您开走了。”
声音从听筒里传来，有些遥远。
他说的每一个字顾言都懂，可听着，却句句敲打着心房。
她薄唇紧抿，自嘲道：“是我小人之心了。”
陆洲心照不宣地点头，但言语中却还是规劝道：“其实傅先生挺关心您的。要不然，他也不会让我去安排……”
话还没说完，他便马上收声。
顾言听到关键字戛然而止，敏感地发现不对。她皱眉，追问道：“安排什么？”
陆洲心理暗叫不好，但总算没透露手术的事情。
他顾左右而言他道：“没什么，您刚刚听岔了。听您的声音是结束会面了，我去接您？”
他有心隐瞒，顾言明白是问不出什么了，可她还是有些不甘心，“傅梓深是不是瞒了我很多事情？”
“……”陆洲沉默应对。
顾言恼了，却也不为难他，“算了。”
她利落地挂断电话，无力地靠在后背沙发。
她这次惊叹，原来许多事情……不一定是她想的表面那般。
*
酒店和别墅跨越了整个城市。
到家的时候天色有些微微泛白，目光所见初的别墅此刻正被薄薄雾霭笼罩。
别墅群内静悄悄的，没有人，也没有车声，只有门口站岗的小保安说了句：“欢迎您回家。”
顾言遥遥望去坐落在最深处的傅宅。
那是她的家吗？
她微微地闭了闭眼，再睁开时候情绪恢复。她神色平静地道了声谢，缓缓地朝家走去。
只是，才不过走了数十分钟，她便看到了前来迎接自己的傅梓深。
她有些惊讶，僵硬地站着，不知道该说什么。
“没打电话？”傅梓深声音平静地问，朝她慢慢靠近。
顾言不知道他是从哪边出现的，只看到他背着路灯，大半张脸隐匿在黑暗，她看不清楚他此刻是什么表情。
想到他让自己打电话，而她却没有做的事情，她就有些尴尬，无所适从地回答：“不想麻烦你。”
“哦……”他的声音极淡极轻，缥缈得很。
顾言猜测他可能是恼怒了，声音也有些闷，“你还没休息？”
傅梓深理所当然点头，说话简单利落，“在等你。”
说话间，他的手已经顺其自然地搭在她的腰间，他提醒道：“回去擦药吧。”
顾言没有反抗，只是想不通他怎么会刚好碰到自己，难道……一直守在门口？
像是看出了她的疑问，傅梓深干脆解答道：“陆洲给我打了个电话，我估算了下时间，差不多这个时候你该到了。”
闻言，顾言不再多说什么。
她忘了，陆洲是傅梓深最得力的助理，有什么风吹草动都会知会。
那是不是，这意味着她对他的怀疑，他也知道？
顾言不敢看他，有种被揭穿的窘迫，好在傅梓深也没难为他，眉目清冽看她，“以后有问题可以直接问我，不用拐弯抹角去问陆洲。”
“不问了。”见他都这么明示，顾言尴尬的快要恼羞成怒。
她讨厌，什么事情都在傅梓深意料之内，一切都被他掌控的感觉。
这让顾言有种深深的无力感，好像同他作对，就等同于以卵击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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