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言苦笑，“我希望她是个聪明人。”
可如果厌恶击败了仅存的理智，那她便不确定了。
李菲然点点头，也没有再为难她。
踏出办公室的时候，顾言长长地吁了口气，她回到座位。阮乐连忙凑上来，关切问道：“咋样？没骂你吧？”
顾言摇头，有些兴致缺缺，“没，只是说了些话。”
阮乐担忧的小脸顿时阴转晴，乐观地说：“那就好。吓死我了。”
见顾言疑惑的样子，她俏皮地吐了吐舌头，不好意思地解释：“李总骂起人来六亲不认，可凶了。”
过去还骂哭过她。
她有些钦佩地看着顾言，恨不得当做偶像，“言言，你可太猛了，刚入职，就被她另眼相看。”
顾言对她的称呼并不反感。
面前的小姑娘刚毕业的样子，与她相比却是朝气蓬勃，她很喜欢与年轻人相处的感觉。
他们的活力似乎能影响死气沉沉的她。
“言言，你刚来可能不熟悉我们公司，要不我周末约你逛街和你好好八卦。”阮乐眼巴巴地看她。
她看得出顾言虽然性子淡淡不怎么笑，却并不是那般严肃不好相与的人。
这个职场好姐妹，她交定了！
顾言略一沉思，便爽快应下，“行，到时候你喊我。”
约定好后，阮乐便去忙自己的，顾言玩着手机发着呆。
三点整，电话如期而至，她按下接听键。
“顾小姐，晚上有空谈谈吗？”是孙延的声音，有些气喘吁吁。
顾言揉了揉眉心，也不反驳，“几点？”
孙延有片刻犹豫，支支吾吾道，“暂定八点左右吧。”
言下之意还会再改咯。
她没有揭穿，想了想晚上也没事，“可以。孙先生，是又出什么事了吗？”
听她询问，电话那头的孙延若有似无地叹气：“恩惠心情不好，刚刚又发了火。”
顾言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接话，干脆沉默应对。
好在孙延事情也多，也不在乎她的态度，和她再交代了下直接挂了电话。
顾言在微信上将事情结果汇报给李菲然，末了，她补充了一句：“白恩慧应该还不想放弃自己的事业。”
回应她的是李菲然一个竖着大拇指的表情包。
顾言笑笑，关掉聊天页面。
*
时间悄然流逝，静悄悄走到五点。
傍晚的江城已然进入早高峰，车水马龙间，是绵延不绝的刹车鸣笛声。
傅氏集团出来再拐过一条街，是著名的洋房区。
道路两边密密麻麻地种植了许多高大的梧桐树，夕阳透过树叶的缝隙投下无数影子，映射在车窗上，快速掠过。
傅梓深靠在后座椅上，降下了一点车窗。
入眼触目可及的是初夏的闷热和浓郁。
“阿深，以后我也想种植一株梧桐树，你看它这么高，夏天乘凉肯定很舒服。”
“就是不知道贵不贵，好不好养活，毕竟我们家没那么大的院子。”
……
风里好像由远及近地传来了顾言的声音，带着希冀和憧憬。
傅梓深目光落在了不远处背着书包一起牵手的一对小情侣。
他注视着，看着他们腻歪在一起的样子，忍不住想到——
数年前，风吹起了顾言的乌黑长发，遮挡了她那一双清亮眸子。而他总是细心地替她梳理好，他喜欢她那发梢弥漫着淡淡洗发水的清香，终日萦绕在他鼻尖不曾散去。
他忍不住想，曾经他们也有过很多美好。
“陆洲，你说家里种梧桐树好吗？”沉寂许久，他蓦然开口。
陆洲下意识从后视镜看去，傅梓深英俊却又不苟言笑的容颜映入眼前。
他心快速地跳了跳，显然不理解为什么老板忽然问他这么个问题。
他仔细回忆了下，傅家花园好像现在并没有梧桐树。
他含糊道：“可能挺好的？要不，我去问问专家？”
傅梓深并没有对他回答做任何评价。
那对情侣离他的视线越来越远，最终他收回目光，摇上车窗。
“傅家以前种了无数梧桐树，她不喜欢，全砍了。”他声线如常说道，却听得陆洲有些胆战心惊。
她是指夫人吗？
“去寰宇接她。”还不待他反应过来怎么接话，傅梓深又下了一道命令。
他疲惫地皱着眉心，“今天的晚宴准备好了？”
陆洲一听正经事，神色也严肃许多，“今天南总会带他的公子出现，听闻他想要把南家的产业大部分开始移交给那个神秘的南少爷。”
盛天集团同傅氏略有不同。
傅氏是多年底蕴形成，最早的一代掌舵人更有着红色背景，而盛天集团却是十年前声名鹊起，传言南总曾是某帮派掌门人，逐渐将生意过明路。
他们擅长在刀尖舔血营生。
南总女人虽多，但子孙稀少，或是怕仇敌针对他，数年间，他一直未对外宣告自己儿子的存在。
如今却这般大张旗鼓……
“他估计选好了接班人。”傅梓深对此并无多少评价，冷静地述说自己的想法，“城北那块地，他拿了却吃不下，势必要找合作人。”
陆洲点头，看了看自己调查的资料：“今晚，傅庭羽也会到场。”
闻言，傅梓深猛地抬头，有些惊讶，“他也在？”
傅家交与他的产业竟是文娱类，并未有基建相关。
他的到来让傅梓深忍不住心生警惕。
他想起那天在傅家家宴上傅庭羽的挑衅，对顾言隐晦的目光，眉头忍不住直跳。
陆洲有些抱歉地低头，“是的，具体还没查到。”
傅梓深倒没怪他，“我那个好表弟并不像外界传言那般无能。”
*
六点整，顾言收拾好自己的包，准备找个地方解决晚餐，然后赴白恩慧的约。
阮乐一听她的打算，便自告奋勇，“我知道一家超级好吃的日料，言言，我们一起去，今天招行卡可以打6折。”
顾言身上有张傅梓深给的黑卡，没有额度，十万以下眼都可以不眨，可她却喜欢阮乐这样为日子斤斤计较的样子。
她好像看到了从前的自己，精打细算，却也过得有滋有味。
下了楼，阮乐挽着她的手，絮絮叨叨地说着话，顾言话不多，只偶尔地应几句。
走出门的时候，阮乐看了看地图，拉着她欢喜道：“不远哦，走右边。”
她转身的时候看见右前方停着一辆加长的玛莎拉蒂，她惊得哇塞一声，拉着顾言看去。
流线型的车身线条，低调的黑，整体给人硬朗却又沉醉的感觉。
“卧槽！不知道是接哪个漂亮MM的？”她怕顾言不了解，赶紧补充道，“玛莎拉蒂新款车，除了贵没毛病。”
说完，她状似嘤嘤嘤的哭泣，“好羡慕被接的妹妹。听说这辆车后座贼符合人体工学，特别舒服！”
顾言好笑地看她，“要不我请你坐一次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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