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霄打架了。
林宁已经很久没有听到陆霄去打架了。
前几天单元模拟测试了下，今早出的成绩。今天阴雨天不用出操，刚好可以去问问题。
问完问题从办公室出来，经过陆霄班级，听到他们班七嘴八舌地闹哄哄的，隐约听到“好狂”“打架”的字眼。
她往里面看没有找到陆霄和祝非，之前去问问题经过的时候分明陆霄还趴在桌上补觉。连祝非也不知道去哪了。
林宁有不好的预感。
对面楼突然传来巨响，林宁吓得全身一抖。
“我靠，真打起来了。”“快看啊，对面高一。”“快去拦一下啊。”“男生呢，快去啊。”
陆霄他们班一涌而出都在走廊上盯着对面教学楼激烈讨论。
林宁握着试卷和笔就奔去了高一。
高一班级门口围了不少人，还有趴在窗口上看热闹的。
林宁挤进去，教室里的人已经清空了，就看到陆霄按着个男生，一拳一拳砸下去。
被按着的男生挣扎着甩开陆霄，站了起来，又高又壮，林宁有些着急。
是怕陆霄会吃亏，然后过火了。陆霄上火以后下手没有轻重。
林宁也不敢贸然敲玻璃，怕陆霄分神吃亏。
对面的男生举起凳子往陆霄身上砸，陆霄伸手挡了一下。林宁急得去踹门，一下踹不开就继续踹。
后面突然有个学妹说她有钥匙，林宁抖着手接过钥匙，怎么也插不进锁眼。学妹接过钥匙打开了锁，也不敢进去。
“学姐，你真的要进去吗。”“嗯，可以帮我拿下我的卷子吗。”门开了，林宁有些冷静了，把试卷一把递给学妹，就开门走了进去，又顺手关上门。
虽然里面局势紧张，学妹还是忍不住看了眼林宁的卷子，好嘛快满分了这个学姐。
就看到陆霄举着个桌子，林宁这种时候跑了个神，居然想到了项羽力能扛鼎。
有人进来，陆霄头也不回，像杀红了眼就要扔桌子，林宁忙拉住陆霄，这一桌子过去还不见血。
“滚开。”陆霄带着怒意瞪过来。“用凳子吧。”林宁随手拖过一把凳子。
林宁想好了，是对面的男生先砸的凳子，陆霄也回砸凳子顶多算个打架，砸桌子性质见血性质就更加严重了。
陆霄见到林宁也没缓和多少怒气，但是好歹扔了桌子，也没伸手接林宁手里的凳子。自己旁边抄了两条凳子：“躲角落去，那里监控拍不到。”
说完就劈头盖脸砸向对面的男生。男生看着壮，其实有些虚胖，这时候已经还不上手只能勉强护住头。
陆霄又是一个凳子砸在男生脸上，林宁一瞬间好像听到鼻骨折断的声音。
看陆霄还有再战的意思，林宁忙拉住陆霄：“不能再打了。”被陆霄甩了一下，手上的凳子砸在林宁脸上，林宁也被带倒在地。
完了，越泽校花毁容了，还在高一面前丢脸了。林宁捂着脸坐在地上还在胡思乱想。
陆霄回过头就看到林宁无声坐在地上低头捂脸。忙扔了凳子扶起林宁道歉：“对不起，我……”
“没事，你叫祝非陈炜或者赵晨浩，随便哪一个陪你去医院看看吧。”林宁被搀扶着站起来，屁股生疼，脸也火辣辣的，脚踝更甚。
“不可以你陪我去吗。”陆霄低落地说。林宁伸出腿，拉起裤脚：“肿了看到了吗，我很不抗打。”
“对不起……”陆霄有些懊恼地道歉，“我刚刚上头了。”
“你再不去医院我也会很生气。”林宁扒开陆霄的手，一瘸一拐走出去。
门口他们那群人已经都在了，林妗和小圆过来扶住林宁，几个男生也围过来。林宁礼貌地从学妹手里接过自己的试卷。
“行了，你们去看看陆霄吧。”林宁单着脚，“他那手接了下凳子够呛。”
“我背你，阿霄他们两个会配的。”祝非在林宁面前半蹲。林宁叹了口气，把手搭在祝非脖子上。
真是不知道哪辈子欠他的，又瘸了。林宁看着手里的卷子，刚刚问来的思路全给忘了，真气人。
没准等会还得被育才骂，更气人了。
直到下午，陆霄才回来。还是那副死样子，好像打断别人鼻骨，自己骨头打了钉的不是他一样。
林宁两耳不闻窗外事，一心只等育才来训她。
育才虽迟但到，劈头盖脸一顿训，说她一个女孩子搅和到男生打架里像什么样子，要不是监控里看到她拦住陆霄砸桌子，再加上育才跟教导主任求了不少情，这次处分就有她一个。
“你说你，好好一个年段前三，掺和进去，你的三好要不要评了，奖学金要不要了。”育才皱着眉，林宁好像看到怒火在育才光亮的头顶熊熊燃烧。
“要的。”林宁呢喃着。
“大点声！”
“要的！”林宁看育才这次是真动了火。
“唉，不省心。”育才看了看林宁脸上的伤，“去医务室看了没，要不要打破伤风。”
“去处理过了，校医说就擦破了没关系。”林宁低眉顺眼地回答育才。
“算了，进去吧，下次再这样，你跟陆霄的事情我看得请家长来判断了。”
“老师我错了，我再也不这样了。”
“行了，进去吧。”
晚上放学，林宁坐在位置上没动，也动不了，就只能做今天份的作业。等着林妗她们吃完饭随便带点什么给她。
陆霄拎着一大袋东西径直走进来坐下。
“育才现在可不待见你了，你小心被抓住赶出去。”林宁头也不抬。
“我手都断了，他好意思这么对我吗。”“他会好意思的。”林宁冲陆霄微笑，“他的得意门生更重要。”
“好好好，你是他的得意门生，我是拐跑他门生的臭小子。”
知道就好，臭东西。林宁继续做题。
“别做了，你都不饿吗。”陆霄抽走林宁的卷子，鼻尖在卷子上划出一长道痕迹，像条分界线。
还好她习惯拿自动铅笔画图，林宁从笔袋掏出橡皮擦了擦。
陆霄这下乖了，安静如鸡地从袋子里一个一个掏出来，剥好的柚子，柚子茶，橙子，薯片，辣条，糖炒板栗乱七八糟什么都有。
这开杂货铺吗，林宁摸摸腹诽。
“啊。”陆霄用完好的手递过来一瓣柚子肉。林宁看了看：“我自己能吃。”
“我单手费老大劲剥的呢。”陆霄开始卖惨。
林宁看看这柚子剥的这么漂亮，也不像陆霄独臂龙能做到的，也不拆穿接过来自己吃。
陆霄伸手摩挲着林宁脸上的创口贴：“疼吗，对不起。不过你这么一贴还有点叛逆少女的感觉到。”陆霄今天道的歉比以往几年都要多。
听听，是人话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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