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……怎么……从来……没有告诉过我……”我愕然地看着苏雅，“她自己也没有说过啊，公司里也没有人知道……”
“因为这就是我和她之间的秘密啊，”苏雅笑着说，“在安雅尔刚起步的时候，公司只有我和方芳两个决策人。当时HR就曾经派人来挖角过方芳，给出的薪酬即使在今天看起来也是非常有吸引力的，而且承诺她可以担任分部的总经理。我当时以为方芳走定了，没想到第二天她没事人一样该上班还上班，一问才知道，她居然拒绝了HR公司那么优厚的条件，甘心留在这间小公司和我继续打拼。
“我当时除了感动想不到别的。但是方芳说，我不要你的感谢，是因为我把安雅尔也当成是我自己的事业。我享受那种为事业打拼的感觉。你如果尊重我，就不要把我当下属，把我当做你的合伙人吧。
“于是我回家想了一整晚，第二天做出了决定，安雅尔公司给方芳一半的股份。但是方芳拒绝了。”
我听得入了神，忍不住想到，如果我是方芳的话，我有勇气拒绝这么好的晋升机会吗？又或者，如果我是苏雅的角色，和我一起创业的兄弟们，会不会有方芳那样的忠诚？
“方总真是个奇人……”我喃喃地说。
“是啊，”苏雅也点点头，“但是我是真的想要给她点什么，也是真心想要笼络住这个人才，于是我依然拿出百分之十的股份过给了方芳。”
“所以这么多年，你们名义上是上下属关系，实际上却是事业上的合作伙伴？”
“就是这样，”苏雅点点头，“方芳从来不在公司里提起这些，有什么事我们都是私下商量。安雅尔的规模也没到那种开股东大会的地步，所以这么多年除了我们两个，还没有第三个人知道这件事情。”
“居然连我也瞒着！”我愤愤不平地说，“姐，你太不够意思了！”
“唉，”苏雅竟然憋着笑开起玩笑来，“我这不是怕你一看我也不是唯一的股东，不愿意傍我么。”
“还骂我是小白脸！”
“好了好了，”苏雅笑着说，“那这样，你对方芳就没有怀疑了吧？”
“恩，”我点点头，“这样看来，这件事应该跟方总没有关系。但是余顶确实是从方总的电脑里查到了邮件，如果是有人陷害的话，在没闯入她办公室的前提下，到底是怎么办到的呢？”
我们正沉思着，我的手机忽然响了。我看了一眼来电显示，方芳。
苏雅接过电话，按下了免提。
“安夏！”方芳此刻的声音，又冷又硬，就像她平时给人一贯的感觉。但我却知道真实的她不是这样的，平时的她也根本不可能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。
“方总，”我尽量装作若无其事地说，“有事吗？”
“安夏，你接到余顶的电话了？”方芳问。不知道为什么我能感受到她语气里的压抑，像在拼命忍受着什么委屈。
我看向苏雅，苏雅犹豫了一下，朝我点了点头。
我明白她的意思。如果此刻还瞒着方芳说我不知道的话，反而会让她觉得我对她起了疑心。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，是误会是困难都一起解决。
“是的。”我淡淡地说，“但是方总，我并不相信。”
“你是不相信他说的话，还是不相信这件事是我做的？”方芳的声音里有着不能抑制的颤抖。
“我相信他的话，但我不相信是你做的。方芳。”苏雅忽然说。
“苏总！”方芳惊呼一声，“你怎么也在？安夏，苏总没事了？”
“我很好，方芳。”苏雅笑着说，“你不用担心我。过几天我可能就要跟安夏回国了。”
“苏雅。”方芳也换了称呼，“你不在国内，公司却出了这么大的乱子，我真的是……”
“方芳，你不用自责。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安夏已经告诉我了，敌在暗我在明，是防不胜防的事情。而且，邮件这件事你也不必往心里去，我会让余顶再调查的。现在的科技这么发达，不进入你的办公室却用你的电脑发邮件这种事情也不是做不到。”
“苏雅，谢谢你。”方芳真心实意地说，“谢谢你信我。”
“咱们俩之间，就别说什么谢不谢的了，”苏雅笑道，“再说，你如果想投靠HR的话，早几年就会这么做了，又何必等到现在？没听说过谁帮着外人祸害自己有股份的公司的。方芳，你别难受，我们会尽快调查清楚，还你一个清白。”
“苏雅，你信我，我就安心了。”方芳哽咽着说，“说实话，这件事我刚知道的时候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。如果你不信我，我就只能辞职了。”
“你要是这样做，就中了HR的圈套了。”苏雅说，“而且我有什么理由不信任你呢？方芳，说起来这段日子我不在国内，一切事务都太麻烦你了。我很过意不去。”
“你要是信我，就别说这种话了，”方芳破涕为笑，“像你说的，这也是我的公司啊。我投入一些不是很正常的事吗？好了，我不打扰你休息了，你病刚好，不要太操心，我们等你回来。”
“恩，”苏雅抬头看着我，甜甜地笑着，“我不操心，万事还有安夏呢，他这次可真是帮了大忙。”
“是啊，”方芳也笑了，“苏雅，你可真是嫁了个好丈夫。安夏这段时间为安雅尔付出的我都看在眼里，真是替你感动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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