宁姨娘会对主子下手凌燕能想明白，但要说她暗中示好，她真有几分不信。难道她不想得到世子爷的恩宠了，难道她打算投靠娘娘了？
凌燕嘟着嘴，反驳道：“娘娘怎么就这般肯定，我看宁姨娘就不是个好东西，装得多么高贵，其实还不是一个下人。她既然愿意给人做妾，就不要再把自己当成高高在上的大小姐，女才子，我是最看不惯这种人了。”
凌燕性子直爽，尤其不喜宁姨娘这种故作清高的人，动不动来个风花雪月，自以为多有才似的。所以啊，她自己是打定了主意不肯给人为妾的，宁愿一辈子只当个丫鬟。
“各人有各人的选择，各人有各人的命，你不用看她不顺眼。好歹她是无心害娘娘，那对我们而言就是个好消息，不然咱们只怕又要多一个敌人了。”衣服被熏得又香又软，清歌一面打叠着，一面抬头感叹了一句。
“照你这么说，她还是个好人了，从前都是我错怪了她，那我可得跟她道个歉。”凌燕呐呐地问着，她是个知错能改的人，不会觉得这是件多么抹不开脸面的事儿。
窗外，明亮的冬阳透过纱窗映在云瑶脸色，朦朦胧胧的，凝脂白玉一般，甚至能看到细软的绒毛。她揉了揉额角，摇头道：“话不是这么说的，人不是只有好坏之分的。宁姨娘如此做，不代表她就没有别的心思，她就是个好人了，她只是计算得失计算的比较精准而已。”
这话说完，凌燕更加觉得更加晕乎了，她一屁股坐在脚踏上，托着腮蹙眉道：“好娘娘，好姐姐，你们就教会了我吧，再这么下去我就要被你们绕晕了。”
云瑶和清歌二人扑哧笑出了声，握着帕子揉着肚子，笑得小脸红扑扑的。半晌，才渐渐止住了小，云瑶扬眉说道：“你听纯姨娘的说词，想来应该猜到了是四夫人要挟的宁姨娘。
可她凭什么要挟宁姨娘呢，不用说，肯定是宁姨娘的家人了，宁姨娘之父是德阳县令，那里可是属于清宁巡抚管辖之下。清宁巡抚是什么人，不就是七少爷未来的岳丈家吗，那可是端亲王一手提拔上去的人。
若是清宁巡抚暗中动点手脚，小小一个德阳县令能受得住，只怕邓家满门都不会有好结果。为了家中的亲人，宁姨娘被四夫人所要挟，进了府，做了侍妾，就为了能在你们爷身边安一颗棋子。
可惜，现在这颗棋子的用处已经不大了，与其白白浪费了这颗棋子，四夫人宁愿孤注一掷，用她来换我的命。宁姨娘虽孤傲了些，却是个明白人，她早就想到了四夫人的打算。她既不想给四夫人当了替罪羊，又不忍看到亲人出事，只得明着答应对我下手，背地里却来了这一手，不过是不想我以后拿她出气罢了。”
“娘娘这样说虽然说得通，但奴婢觉得宁姨娘难道一早就猜到了这个计谋定会失败吗？倘若咱们一个不留神被她得了手，那她不是比现在更好吗？”凌燕的话一出口，就后悔了，这不是咒云瑶吗？
清歌气得咬牙戳着她的方向，骂道：“你真是糊涂，连这种话都敢胡说，我看你还不如双涵那几个小丫头呢。”
“我，我错了，娘娘，奴婢万万没有别的意思，奴婢一时嘴快，还请娘娘责罚。”不用清歌骂她，凌燕已经意识到自己犯了多大的错，忙从地上站了起来，一脸紧张地看着云瑶。
云瑶摆了摆手，笑道：“你也不用喝斥她，她就是这么个性子，想到什么说什么的人，我知道没什么恶意。不过，在外人面前可得小心了，不然非有你一顿好打。
她当然清楚计谋会落败，因为以我眼下行事的谨慎，怎么会去喝她手下人送来的东西呢？再者，她或许并不想用这样的法子对我下手吧，因为如果此计成功，谁是最后的替罪羊呢，只有她了，四夫人那边或许会毫发无伤。因为以她家人相要挟，她根本不敢招出四夫人来，她何必行这招损人不利己的险招呢？”
凌燕听得连连点头，笑道：“还真如娘娘所说，那汤再珍贵，只要经过了瑾素的手，咱们几个也不敢给娘娘用。她白费劲一场，还不如主动向娘娘示好，一不小心娘娘善心大发，还能帮她一把呢。”
“这话你还真说对了，我就是要帮她。”云瑶懒懒地伸了一个腰，嘟囔着。
“什么？娘娘，奴婢不敢是说着玩的，你不会当真帮她吧？再怎么说，宁姨娘也不是什么好人呢，她还是，还是世子爷的妾室呢。谁知道日后若是她得了势，会不会倒打一耙呢。”虽然经过云瑶的解释，可凌燕对宁姨娘的感觉还是好不起来。
云瑶轻轻拨弄着手上的玉镯，眼神晶亮，莞尔笑道：“就因为她是你们世子爷的妾室，我才更要帮她，让她输得心服口服。”
清歌拍了拍手，抚了抚发髻，笑道：“娘娘，叫奴婢说你什么好呢，若说娘娘是个善良的人吧，有时做的事不坏却足够叫人恨不得死了算了；若说娘娘是个坏人把，世界上哪有这么好的坏人呢。”
听了这话，云瑶频频点头，口里赞道：“还是清歌解我的心意啊，不愧我拿你当姐姐待呢。别看宁姨娘这次示好，最近又安分，其实她心底里还是不服气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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