祝无双并肩与顾君寒走在一起，两人散着步，往天福客栈赶去，今日倒是个难得清闲的日子。“话说这楚言之，我在平阳城呆这么久，怎么也没听到点他的绯闻？”
“人人都传，楚公子爱钱财胜过爱美人。”顾君寒也不知是调侃还是正经地说了句，引得祝无双连连侧目。
“不吧，我看他身边跟着的婢女，一个比一个好看。”祝无双回想着，每次与楚言之交谈的时候，他门外站着的那一个个侍女，各有各的风情，然而无一例外地都是很美的人儿。
“楚家的财力，选婢女选好看点的，这很正常吧。”顾君寒扯过祝无双，堪堪躲过一个横冲直撞的人，面色不善地盯着他跑走的背影半响，又继续说着，“人人不都爱美吗，楚言之也是个俗人啊。”
“也是……”祝无双念叨着，复而又说着，“那你摄政王妃的丫鬟，必定是比楚府的高出一个等级，也是一个顶一个的好看？”
“咳。”顾君寒没想到她说着说着说到了自己身上，“王府的婢女不是我选的。”
“这摄政王妃的女人，本该是由着摄政王妃管着的。”
顾君寒趁势开口道，“这摄政王妃现下也没有回去当王妃的意思，所以……便是总管负责挑选的婢女了。”
“没有摄政王妃，你府中不是还有两个貌美如花的侧妃吗？”祝无双像是有点吃味地说出了这句话。
“这不是……”顾君寒听出了语气里的那一抹醋味，脸上露出了一抹讨好的笑，“侧妃哪能和你比啊，王妃那是摄政王妃的女主人，就算是我，也得听你的。”
“是吗，当初在京城我可是打听了。”祝无双像是还没揭过这茬，瞧着顾君寒说道，“他们都说，摄政王府的两位侧妃，没出阁之前，可是京城里有名的小姐，论起才华样貌来，那也是个顶个的好着呢。”
“那也比不过你。”顾君寒索性不与她扯这个话题了，反正也是个扯不清道不明的东西，“在我眼里，你就是最好的。”
“放开，光天化日之下，拉拉扯扯的……”
“不放。”
两人扯扯闹闹地回到天福客栈，天色已经有点晚了，“祝阳，你怎么这副模样了？”
祝无双刚上到二楼，瞧见的便是祝阳和顾长流说话，祝阳像是刚刚回来被顾长流拉着，而他早上穿的衣服上，早已脏迹斑斑，发髻凌乱，脸上也是一种说不出的混乱模样。
祝无双看的心下一跳，莫不是义诊遇见了什么事。
“阿姐。”祝阳瞧见了祝无双，只抬头喊了一声，又转过去不吱声了。
“祝姑娘。”听得这声叫唤，祝无双才瞧见楚言之坐在了一旁，与站着的祝阳相比，他要妥帖地多。
但是祝无双还是细心地瞧出，那平日里一贯干净的衣袍上，有着斑驳的污渍。“无妨，只是遇见了个不长眼，来闹事儿的。”
祝无双听完这句话，转头看向祝阳，用以眼神询问着，祝阳却与她对视一眼后，低下了头。
祝无双无奈道，“行了，你先回去收拾收拾，这个模样，像什么样。”
听得此话，顾长流让开了路，一群人望着他往自己的房间走去，那脚步略显急促。
“还望楚公子告知。”祝无双也坐下来，向楚言之打听着发生了何事。
“说来简单。”楚言之倒也不含糊，三言两语间便将事情说清楚了。“祝郎中之前，刚到平阳城的时候，似是遇见一个妇人生产，他进了产阁助产。”
“今日那家人寻来，说是因为他身为男子进产阁，沾染了污秽。”楚言之不咸不淡地说着，眼眸里毫无情绪，“且这家孩子，不止是因为什么，第二日便没了呼吸。”
“便有人说是祝阳进产房不吉利，将这孩子克死了。”楚言之说道最后，竟是笑了声，不知道是嘲笑还是不屑。
祝无双听完，这件事，她好像知道，不正是那日，自己带着宋越居一起去寻祝阳的时候发生的吗？
说来也是不巧，第二日那小孩便死了，若是他们就此赖上祝阳，倒也是个麻烦。
小孩已经死了，回天无力，祝无双除了想到破财消灾外，别无他法。于是开口道，“那他家人今日，是要去讨回什么公道？”
“当日我在，若是祝阳没有进去助产，怕是母子两人都凶多吉少了。”祝无双阖下眼眸，说道。
“还能讨回什么公道。”楚言之语气淡漠地说着，“这里不是有个现成的替死鬼，是他给带去的不吉利，孩子现下已经没了，讹能讹点钱财便是了。”
祝无双捧着茶杯，缓缓问道，“那祝阳对此事，是什么想法？”
吃一堑长一智，若是赔点钱财能让祝阳此后长点心眼，倒也不是不可。
“祝阳说是要看看那小儿。”楚言之似是一声呲笑，“说若是自己的原因，但赔无误。”
祝无双听闻，沉默半响，这家人摆明了便是来讹祝阳的，祝阳倒是也不傻，先想着看看这孩子是真的已经没了还是怎样。
“还好宋小姐在。”楚言之说了半天，终于吐出了这句话，“她先是派人去查明，确有此事。”
“不过那女子的孩子，并不是忽然没有呼吸的。”楚言之继续说着，眸中难辨喜怒，“一个怀着孕的遗孀，被同宗的人欺负，那些人知晓了祝阳一个男子进了产阁后，便是心生一计，半夜潜入她家，捂住将那孩童的嘴，给活活憋死了。”
三人听完沉默了，没想到还有这种人，罔顾性命。
“宋小姐当堂质问，那群人一口咬定没有做这些，等到最后逼急了，一群人扑上来便要动手。好在宋小姐早已派人回府带上家兵，他们动手不过一会，家兵便赶来了。”
“人没事便好。”祝无双瞧着楚言之毫发无损的模样，祝阳让吃点亏便算了，好歹是自家人，没有伤及性命便是好事。
“我自是没什么事。”其实楚言之当时替宋清然挨了一棍，但是当时混乱，那群刁民像是疯了的赌徒般，一拥而上。
“只有祝阳处于混乱中，不过还好没有大伤。宋小姐……也只略微狼狈了些。”
“最后是宋小姐出面调解，并赔了些许的钱财，这群人才散去。”祝无双听闻心下一咯噔，宋清然为了祝阳的事，又是出钱又是出力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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