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人心，还是真的很复杂！”
宋娟没掺和办公室里的明争暗斗，全程旁观。反正她现在地位稳固。
用一句霸气的话来讲，只要本宫还在，你们都是配角！
秋天来时，宋娟又不得不跟着罗明辉和刘伟忠去下面的公社转悠，亲眼看到了各个公社的丰收情况。
这一次，同行的还有县里的那位何书记。
因为他儿子何有志跟宋娟曾经的那点关系，老何同志见了宋娟也是挺歉疚的。然而，家里老爷子定下的事情，他们这些做儿孙的，都是抗拒不得。
宋娟倒也没有多么记恨何家。
那位老爷子不知道他孙子在谈对象，而他孙子也不知道老爷子给他安排了婚事，只能说是造化弄人。
当然，最主要的是，宋娟的心态很咸鱼。
结婚，不结婚，对她没啥区别。
如果不是宋来福跟李桂兰一直念叨，宋娟可能都不会跟何有志有什么来往。
一番转悠下来，宋娟觉得自己可能真的不适合这份工作。
虽然不是经常去乡下跑，但每年总得跑一段时间，这可是比当初在乔家镇公社上班那会儿，要辛苦多了。
于是，在秋收结束，冬小麦开始播种的时候，宋娟决定递交辞职信。
这样的铁饭碗，真不适合她。
她宁可在家里带着狗子们去山里抓兔子，也不乐意天天坐办公室。
“丫头，你这不是在为难我老头子吗？”
当罗明辉看到宋娟递来的辞职信，也是哭笑不得，这么长时间过去，他以为宋娟已经适应了现在的工作。
哪曾想，宋娟这不声不响就给他放了个大招。
“老罗同志，我只是觉得我更适合工作在一线！”
“坐办公室，不适合我！”
“那行，下面的公社，你不乐意在乔家镇公社继续，那就自己选一个公社！”
知道宋娟是准备回家偷懒，罗明辉哪儿会让宋娟这么容易就回去享清福呢？
“老罗同志，你不厚道啊！”
宋娟无语地翻起白眼，“难道非得我把话说的明明白白么？”
“丫头，真不是我老头子非要难为你，只是，咱们县这情况，这段时间你也看到了，你就忍心看着乡亲们这一年年的忙碌，就只能弄个吃喝将就？”
“局长，我事儿，你是在为难我！”
“想让乡亲们日子好过起来，多简单啊，多养鸡鸭多养猪，可是，这事儿能随便整吗？”
宋娟随意地一句问话，就让罗明辉哑口无言了。
“局长，你这又想人跑得快，刻又这也不行，那也不许，你说，这事儿要怎么整？”
“能不能像乔家镇公社那样办？”
“当然能啊！”
宋娟摊摊手，“但有个前提，村里弄了这些东西出来，往哪里卖？这个销售渠道，总得先安排好了吧！”
有产出，却没有市场需要，那么，这产出的东西就得砸手里。
供需总是相对的。
对于生产方来讲，没有需求的盲目生产，一样是噩梦。
而对需求方来讲，供大于求，供小于求，都无法实现价值最大化。
“唉……”
罗明辉一声长叹。
他何尝不知道宋娟说的这些情况，但问题是，他也无能为力。
“局长，其实吧，这事儿不是没有解决办法的！”
“打个比方啊，咱们县城，有多少厂子，他们有食堂吧，需要各种物资吧，咱们农业局完全可以去联络一下的嘛！”
“让各个厂子直接对标各个村子。”
“计划内的，咱们就不管了，但计划外的指标，咱们是可以帮着争取一下的！运作一下，让计划外的指标，转化为计划内。”
“当然，做这个事情，费时费力，还不一定能很快出效果！”
宋娟到底是有些于心不忍，给罗明辉提了一个建议。
当前的情况是，厂子里的计划外需求还是挺大的，为此，各个厂子都有专门的采购员，到处跑，就是为了多弄点各种物资。
若是他们这边能把这路子给打开，那么，下面各个公社的日子肯定会好过很多。
“哈哈，我就知道，你这丫头总是有法子！”
“这样，这件事情，就交给……”
“千万别交给我！”
宋娟不等罗明辉说完，直接表示拒绝。
虽然这是个大功劳，但这事儿很费力，还费脑细胞。
“放心，这事儿不用你来挑大梁！”
“我亲自挂帅，你当副手，还有你们办公室的那个李文武，都加入进来。干活的事情，你不用去，你只需要给我提建议就行了！”
知道宋娟懒出了境界的罗明辉，一点不强求宋娟改性子。
宋娟听了罗明辉这番话，有点心动。
不干活，功劳照拿，只是提个建议，这活儿可以干！
然后，第二天，罗明辉就去找了何书记，双方谈了一上午最终达成了共识。
县农业局牵头，下面的相关部门全力配合。
总之一句话，让平县下面的公社，生产队，各个村子，尽快脱贫致富。
罗明辉带着人先把县里的工厂跑了一遍，结果喜人。
各个工厂都派出了重量级人物参与进来，为了各种的物资份额，那是你争我抢。
同样是干活儿，凭啥你们厂的工厂隔三差五能有点荤腥，我们就没有？
来啊，拼啊，刺刀见红吧！
经过一个月的折腾，这一次的协调工作落下帷幕，所有人都很满意。
厂子们得了实惠。
公社的乡亲们也得了实惠。
甚至，有些交易都没有用到钱票，纯粹的以物易物。
比如，纺织厂的布，对有些村子来讲，这就是硬通货。
再比如食品厂的一些糕点，逢年过节，谁家不得准备点儿？
至于那些无法提供乡亲们所需物资的厂子，比如造锁厂，比如机械厂，则都是不差钱的大户人家，直接就稍稍溢价收购。
因为交易对象是各个生产队，一切都在规则范围内。
双赢！
待到冬天来到，宋娟就早早回了村里，美其名曰回去调研半坡村的兔子养殖。
罗明辉也不跟宋娟计较这个。
反正到了这个季节，农研科也没什么事情，偶尔有点事情，有李文武这个副科长顶上去，问题不大。
“娟儿，你这工作干的，也太受宠了吧？”
李婉都有些羡慕嫉妒了。
宋娟嘿嘿笑，道：“嫂子，你这话说的，我工作难道不出色么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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